心理导读:自古以来,中-国的官场恐怕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政治传统。它一定会自动培养出有利于维持它的规则的人。它有很强的修正和自我保护能力,没有人可以操纵它。 ——
近期,何亮亮的新书零容忍——香港廉政公署40年肃贪记录出版。这部聚焦于香港反贪腐的著作,很快引起了内地读者的兴趣。
廉政公署这个词,香港影视剧迷不会陌生。这个成立于1974年的机构堪称香港反贪腐的一把利剑。
香港一度贪污盛行,警界、政界更是重灾区,廉政公署成立之后,短短数年内就扭转了这一局面。至今,香港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廉洁的地区之一。香港廉政专员汤显明一语道破廉政公署成功的关键:“反贪的关键不是‘严惩重判’,而是做到‘逢贪必抓’……反贪机构的关键是要做到对腐败‘零度容忍’。”
廉政公署在香港发挥的重要作用和显著成效,激起了何亮亮的兴趣。零容忍出版后,他也常被问及廉政公署的成功对内地有哪些借鉴意义。对此,他的回答却是“不可复制”。
姜璐璐:在您看来,香港的廉洁是主要归功于廉政公署,还是社会民众的觉醒?
何亮亮:当然是两者兼有,廉政公署本身带动了机制的建立,同时也带动了廉政文化深入人心。贪污受贿永远是一个双方面的事情,行贿的人会觉得我花钱买方便,是一个投资成本。但在廉政公署建立之后,香港整个的观念就改变了。就拿媒体来说,内地的一些公司到香港搞活动,香港的公关公司都会告诉他们,不能给记者发红包,因为有的人不但不收,他可能还要去告发你。
姜璐璐:廉政公署在香港得到了民众比较高的信任,它是怎样走上这种良性发展轨道的呢?
何亮亮:1974年成立廉政公署虽然有应急的一面,但并不是纯粹应付老百姓。在此之前7年,也就是1967年,发生了反英暴动,事件由最初的罢工、示威,发展至后期的暗SHA、放置zhadan。不管参与者有多少过于激进的行为,但在其中肯定包含了普通香港市民对港英当局的不满情绪。所以港英当局也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稳定,多管齐下,从社会福利、公共教育等等方面入手作出改善,廉政公署的成立是其中的一部分。
姜璐璐:廉政公署的成功,对其他国家和地区有什么借鉴意义吗?
何亮亮:廉政公署的成功是独一无二的,在世界各地都不可能复制,在内地也不例外。这个判断不带感情色彩。
姜璐璐:为什么不可复制?
何亮亮:这有多方面的原因。廉政公署在香港成功,有赖于很多条件,而这些条件在其他社会都很难复制。就算是相似的社会环境,也没有过成功的复制廉政公署的例子。比如澳门,回归之前澳门殖民政府的腐败就非常出名,葡萄牙人自己就不廉洁,后来澳门也成立了廉政公署,但澳门近年来挖出的最大的贪腐案,前运输工务司司长区文龙贪污案,还是香港廉政公署发现的线索。台湾也成立了廉政公署,今年最大的案子是前“行政院”秘书长林益世受贿案,但这个案子是媒体先报道出来的,并不是廉政公署发现的。
香港的廉政公署是独立于政府之外的,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它是执法机构,但不属于政府,经费由立法院直接拨给,对特首负责。另外,英美法系对廉政公署这种独立于政府的机构的支持也更好一些,英式的法治确实是相对更独立的法治,有这样的法治,才能有廉政公署这样的机构存在。
廉政公署的工作范围很宽,官员们可能会不喜欢廉政公署,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当然不太舒服。但从社会的角度,有人监督肯定是好事。
姜璐璐:可以说,它有个尚方宝剑?
何亮亮:不,廉政公署也是受到很强的制约。一方面,它得听命于特首;另一方面,检察官、法官对它有制约,舆论也对它有制约。当初设计成立廉政公署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这方面考虑,廉政公署权力很大,但它没有权力直接起诉,要由律政司来起诉。如果证据不足,律政司这第一关就过不了。
姜璐璐:既然廉政公署最重要的是独立于行政,那么我们也成立一个独立于行政的机构,不可行吗?
何亮亮:那不可能。中-国的“官场”力量太大,这跟现在的政治体制可能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能说自古以来,中-国的“官场”恐怕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一种政治传统。甚至连“官场”这个词都很难翻译,因为英文中没有和它对应的词。它的特点是一定会自动培养出有利于维持它的规则的人。它有很强的修正能力和自我保护能力,没有人可以操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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