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又出来吓人啊?哈哈——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讲文明呢?我可以告你谋SHA的哈。”一个打扮时髦,披着一头洗剪吹,自以为帅哥的小伙子对路过身边的一个学生打扮的女生挖苦着。
? 这个女生叫董耀平,瘦瘦高高的,身材倒是可以傲视群芳,也就是说她是那种“背后看迷死一大片,正面看吓死一头牛”的样子。她的脸上倒不是五官长得乱七八糟,只是在脸中央鼻梁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大大地占了半张脸,像是京剧脸谱里的蒋干。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脸上这块胎记就好像你被世人知道得了艾滋病一样不可救。
? 因为脸上这块胎记,董耀平一直被身边的人取笑,欺负,她却无处发泄,看着父母每天为她四处寻医一脸的愁容地样子,真恨不得自己赶快死了,每次心里不舒服她只得在自己编织的白日梦里将欺负她的人爆拳抡一顿,直到那人在白日梦里被打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饶或者翘辫子。
? 9岁那年,董耀平放学独自一个回家,走在半路却被几个同学拦住了,嘴里哇哇地说着羞辱她的顺口溜:“小蒋干董耀平,卑鄙小人丑人死。小将干董耀平,镜子里面不是人。小将干董耀平,半夜出来吓--......”五六个同学里,一个叫胡桑青的喊得最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 董耀平看着他,泪水哗得滚落下来,推开胡桑青捂着嘴,低着头跑了出去。董耀平一通瞎跑,直到累得跑不动了就趴在一棵树上伤心地哭着,哭了不知道多久,突然,董耀平感觉被人拍了一下后背,当她回过头却没见着一个人,正纳闷的时候,她看见树上有个小树洞,忽然,她想到了父亲给她说了一个关于树洞的故事,故事里说当你有伤心地时候把不开心说给树洞听,然后用泥封起来,那样树叶就给你发泄了。于是她站直了身子,俯近树洞向树洞诉说着她的委屈。董耀平说完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撕下一张将洞口封上,临走时看了一下树冠,树枝沙沙地摇曳着,好似正在将她的委屈发泄出去,却不料在董耀平在走进自家小区的时候胡桑青又和几个小孩拦住了她,嘴里依然喊着起初的顺口溜,“小蒋干董耀平,卑鄙小人丑人死。小将干董耀平,镜子里面不是人。小将干董耀平,半夜出来吓--......”
? 董耀平站在他们中间低着头,寻觅着有条缝能够挤过去逃掉,可是刚要迈步就被挡住,再迈步还是被挡住,急得她眼泪嗖嗖地流下来,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真想冲过去打胡桑青一顿,可是妈妈告诉她不可以打人,于是她只得蹲下去埋着头大哭起来。
? 楼上阳台上的父亲看见了,赶紧跑下楼,这才救了她。回到家董耀平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埋在被子下面大哭着,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胡桑青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转不停,那恼人的顺口溜就像检阅的士兵一样在她的脑海里踢着正步,哄哄地走来走去。
? 胡桑青的影像在她脑海里转着,时而大笑着时而念着顺口溜。董耀平恨得牙痒痒,心里大喊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突然,她发现胡桑青就在自己面前,大笑着,嘴里继续喊着那段顺口溜,董耀平再也忍不住,握紧拳头冲了过去,“叫你骂人,叫你编顺口溜!”董耀平一拳一拳地打在胡桑青的脸上,-口,被打得胡桑青没有一点反应,依然笑着依然喊着顺口溜,这下董耀平更气,打得更用力了,不知道打了多久,董耀平感觉累了才罢手。
? 董耀平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面前的被子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了,忽然,她感觉两只手疼痛难忍,抬起来一看一片红肿,像是刚打过架一样,可是自己明明刚才就在屋里。然而刚才暴打胡桑青的画面却又是那么真实。
? 这是怎么回事呢?
? 第二天到学校没有见到胡桑青,老师说生病了,董耀平却在几个和胡桑青一起欺负她的同学嘴里听说是被人打了,而且是在睡觉的时候莫名地被打了,没见着是什么人。那几个同学说大人们都说肯定遇到鬼了,鬼见他讨厌就打了他。接着那几个同学有说了些胡桑青的坏话,说他这个人怎么怎么的调皮,偷别人的菜,恶作剧,骂人之类的,特别说到了给董耀平编骂人的顺口溜,好像什么事都是胡桑青一个人干的似的。董耀平听着心里莫名地高兴,心想,这就叫恶有恶报,鬼神都不会放过的。
? 这一晚董耀平睡得很安心,因为在她看来坏人都是会受到惩罚的。到半夜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自己房间走动,她赶紧点开床头柜上的台灯,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呆了,一棵树就在她的床边,像手的枝桠搭在她的被子上,像是在抚摸。
?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树说话了。
? “你是谁?”董耀平哆嗦着抱着被子。
? “我是你的保护神。昨晚我还给你教训了欺负你的人。”
? “什么?!”董耀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胡桑青是你打的?!”
? “对。”树摇曳着枝桠,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 “我没让你去打他。”
? “我没打啊,是你打的,你忘了吗?”
? “我?!”董耀平想起昨天自己红肿的手,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愧疚,原来真是自己打的。
? “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是你的,你会很安全。”
? 董耀平低着头,脑子飞转着,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 “好啦,没事的。来抱抱。”树说着伸出了手一样的枝桠要去搂董耀平,董耀平一阵惊厥,她醒了过来。原来这只是一个梦,却也惊出了她一身冷汗。她不知道梦里说的是真是假,她却依然开始警惕起来,不让自己轻易在自己制造的白日梦里伤人。
? 时间到了现在,董耀平已经二十出头了,正在一所不错的大学读书。路边的洗剪吹见董耀平一声不吭地走开,更壮了几分胆色,不依不饶地挖苦着,董耀平就当没听见。她不想因为自己一时没注意又让一个人住进医院或者丧命。虽然董耀平一开始对那个梦将信将疑,然而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因为一时的气氛,一个老师被打断了一根肋骨住进了医院,一个高中欺负她的女同学被推下了楼,还有妈妈不让她上网切菜的时候切刀了手。这一切不得不让她相信自己身边有个树朋友是她的保护神,在帮她做她不敢做的事情。她不想变成一个恶魔,她看过有关人类与恶魔签订协议的电影和书籍,她不知道树是不是恶魔,但它做的事却像是恶魔才做的。
? “这都是你做的。”树说,“我只是给你跑腿。”
? 一想起这话,董耀平就感觉自己是一个魔鬼,因此她必须忍着,不要生气,不要发怒。可是就在董耀平回到寝室刚开门就被人一盆水泼过来,水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问着恶心,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女人冲了过来,甩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嘴里骂骂咧咧地嚷着:“丑八怪,里李俊峰远一点,他是老娘的!”
? “丑八怪还抢别人的男人,真不要脸。”周围的人附和着。董耀平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李俊峰,什么抢男人?没等着她争辩,几个女人扑了上来,一阵拳打脚踢。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董耀平生气了,她恨不得这几个女人都去死,她握着拳头要还手,却根本来不及,对方拳脚雨点般踢打在她的身上。
? “需要帮助吗?”保护神树先生出现了,它已经有了一些人的形态,归功于董耀平前几次愤怒中编织的白日梦。
? “要。给我打死他们。”董耀平愤怒无比。
? “好的,收到。”树先生,诡谲地一笑,手一样的枝桠一抽,围着董耀平的人就飞了出去,有的撞在床架上,有的摔在地上,还有的撞到了墙上,骨头咯咯地响。看热闹的人顿时惊呆了。
? 董耀平咬着牙,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啊——”床架顿时散了,窗户上的玻璃爆裂开来,一块块飞镖似的飞向屋里的众人,插进她们的肉里,鲜血喷射而出,瞬间整间屋子便被涂上了红色。众人吓得四散而逃,刚才打骂董耀平的人却一点也动不了,其他人什么也没看见,眼前就发生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董耀平却看得清清楚楚,那几个人被树先生的枝桠死死地抵住,枝桠插进她们的-腔,眼睛,大腿,手臂。
? “叫你们骂人,叫你们打人!”
? 树先生背对着董耀平,背一弓,一张坑坑洼洼地脸便从后背长了出来,笑着说:“要怎么样处置?”
? “SHA了他们,SHA了他们,我要这里所有的人都死。所有的人!”董耀平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树先生收到了指令,脸又变了回去,手一样的枝桠四下乱舞,几个人瞬间变成了肉酱,整个宿舍好似一个绞肉机的容器。
? “还有他们,这里所有的人!”董耀平彻底疯了,这一愤怒让她深埋心底几年的怒火冒了出来,整栋楼,整个学校,没有一个人没有嘲笑过她,她要报复,要这些人没一个逃掉。她转头走出寝室,走廊里挤满了人,董耀平恶狠狠地瞪着她们,树先生也出来了,伸出枝桠手刺进每一个人的身体里,鲜血瞬间涂红了整个楼道。董耀平向前走着,搜索着每一间宿舍,宿舍楼里的学生尖叫着逃跑,互相推嚷踩踏,整幢楼一片哀嚎。
? “你干什么?!”一个男人推开人群站在董耀平面前。董耀平看到他心里一颤——他。
? 每次被人欺负躲在楼顶哭的时候他都会来劝慰她,给她说笑话,给她解闷,然而她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她只感觉这个人给她一股温暖的感觉。
? “不!”董耀平大喊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树先生的枝桠手已经插进了那个人的-口,血水浸红了他白色的衬衣,灿烂的红,如同朝阳。
? “为什么你要SHA他?”
? “你说的是全部的人。”树先生冷冷地说,现在它除了双手其他已经成了人形,脸上做坏事成功的样子。
? “你——”
? “呵呵,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哈哈——”树先生一会儿变成树一会儿便cr。
? “对不起,对不起。”董耀平托住倒下的男人,哭作一团,扭曲的丑脸此刻更丑了。
? “不要再Sr了。”
? “噗”,一声利器穿透肉体的声音,一根宛如金属的树枝刺穿了董耀平和那个男人,怪异邪恶的笑声萦绕在整幢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