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唐杜牧《九日齐山登高》
醉人的笑容你有没有,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上世纪九十年代,一曲《中华民谣》唱响大江南北,至今不衰。我想,打动人心的,无非是歌中的古典意境与恋旧情怀吧!
花有万千,对于国人来说,菊花是最亲切的。菊花插满头的浪漫虽然远去已久,但我们骨子里的诗意总会因为菊花二字的轻轻撩拨而豁然涌上心头,那是一种基因式的记忆啊!
古人的浪漫从他们对节气的理解可见一斑。我国古代将寒露分为三候:一候鸿雁来宾;二候雀入大水为蛤;三候菊有黄华。是说深秋天寒,鸿雁正排成一字或人字形的队列大举南迁;雀鸟都不见了,海边突然出现很多蛤蜊,贝壳的条纹及颜色跟雀鸟很相似,原来雀鸟一头扎入水中变成蛤蜊了;这时,到处可以看到开放的菊花。
我总是为古人的天真好奇和丰富的想象力而惊羡不已。
如果说四季各有各的色彩,那么秋天的底色一定是黄色菊花的黄。这明亮的黄里有美丽宁静的笑容,更多的却是泪光盈盈的沉思和风雨过后的淡然。这种深刻的人生感悟被陶渊明表达得恰如其分: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采菊东篱下从此成为无数人的精神追求。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尽管我们已经遗忘了许多,淡忘了许多,比如我们几乎忘记了重阳节又叫菊花节,忘记了菊花曾被赋予吉祥、长寿的含义,更忘记了登高望远,粲然一笑,将一把菊花插在头上,但毕竟,我们还爱着菊花,会在提起它的芳名时,从心底涌起一股温柔,一缕淡淡的忧伤。
这温柔和忧伤,仿佛一滴清露、一袭薄霜,将岁月的尘埃轻轻拂去,只留下菊花的黄,照耀千载,香透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