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兰英是一位25岁的农村女孩,四年前在县城读书的时候遭遇车祸,从此高位截瘫,告别直立的生活而进入被褥的坟茔。经过好长一段“出生入死”的情绪调整,她的人生渐渐有了一点生机。 农村的白天夜晚似乎都是静悄悄的,彭兰英天天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鸟儿的欢叫,突然一天,有一种想唱歌的渴望,便试着张开嘴唱,声音有点干涩。开始怕路过的人听到了,就蒙住被子唱,可蒙在被子里憋得慌,干脆就伸出头来大声地唱。反正,我唱我的,你走你的路,各不相干。她把能想起的会唱的歌一首接一首地唱,自己的泪水也随着歌声流了出来。唱歌是她第一次战胜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发出这么有自信的声音了,歌一唱出来,心情也就舒畅了许多。 不唱歌的时候,就画画,有时为了完成一幅自以为不错的“杰作”,一画就是好几个钟头,等到停笔才觉出-口已趴得连出口大气都扯着疼了。接着,彭兰英开始学着写小说,写诗,写散文,摘抄笔记,把用过的课本全翻出来,重新一页一页地看。虽然她的“作品”只有自己看,在内行人看来可能还算不了雏型,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地写。她害怕让自己的思维停下来,一个人的空间思维一旦停止,就是跟死亡差不多,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害怕。她决心要让自己找到一种忙碌的感觉,必须不断为自己喝彩。她对自己说:这就是你的生活方式,你必须认真对待这大难不死后的每一天!你已失去了一半的生命,难道你还要让另一半生命在遗憾中度过吗?
因为瘫痪,身上的褥疮折磨着她,每次换都要扭着脖子反着手很别扭很难受,但每做好一件事就卸下了她心中的一块沉重。俗话说久病成医,现在她已习惯自己成为自己的护理医生。让家人给她安排好热水和冷水,然后自己趴在床沿上给自己洗头发,每一件事必须花很长时间很大精力去做,等到把头发洗好,整个脸也肿了,连牙根都酸疼,已经这样坚持4年多了。把自己的旧衣服拆了剪了又用针线缝,自己设计的样式穿在身上也还不赖呢,她穿的每件毛衣也是自己躺在床上织的。躺在床上的她只在乎做事情的过程,鼓励自己尝试着做也许很难做到的事,做完以后,常常感到一种胜利的喜悦。 她对自己说:“我每天都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漂亮,去面对与我生命中有缘相视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