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是我最低潮的一年,高考失败,虽然当时高中文凭也可以报考公务员,可是无法接着读书始终是件令人不爽的事情,尤其一个成绩比我差的好朋友既然考上了大学,她父母的欢乐严重戳伤了我的父母。那段日子,我感觉父亲看我的眼神就是堆过期的肉。
应该承认,高考失利对父母的打击远大于我。父母在摇头叹息完之后,将希望和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即将读高一的妹妹身上。我的哭丧表情和悲哀情绪也瞬间找到了下家,毫无保留地转移到妹妹脸上。
我通过同学的父亲找到一份银行临时工的工作,那是家小庙一样的储蓄所,一共只有几个人,工资极其低廉,转正机会渺茫得近于无。
父母对我的选择尽管不屑,但也没有多少言语。我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沉默还是从此走入淡然平和。我只知道,没有了无微不至、无所不在的关心,我感到万分的轻松与自在。
但我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让一对历来对孩子指手画脚惯了的父母从此对孩子淡然处之,比让一列巨型火车不滑行便停下来更难。他们对我的隐忍和短暂放任其实是在等待我犯错,然后用这个所谓的错作为依据,否定我的选择。他们要等的所谓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当时的银行是年轻人聚集的地方,单位为了增加凝聚力和员工归属感,经常搞些联谊活动,最简单实惠的就是办舞会。当时的舞会还是青年男女们的最爱,是陌生男女们为数不多的认识与交流的机会。
那时,通常是一家单位办舞会,全城年轻人齐上阵,巨大的灯光球场人山人海。口口相传引来的年轻人,在当时热门的琼瑶电影主题曲伴奏下翩然起舞的场景,只可以用壮观来形容。而年轻人多的地方,争吵与打--架发生的几率也高。
对于我去跳舞,父母没有像对我去银行上班那样无为而治。特别是父亲,他非常担心我会被坏人引上一条歪斜的人生道路。我本不热爱跳舞,但也不讨厌。偶尔跟着同伴们去别的单位办的舞会或舞厅,大多是因为无聊。发现父母反对得激烈时,则纯粹是为了品尝小反叛带来的片刻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