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年间,昆曲故乡昆山城内兴起不少堂名班子,其中杨家桥的鸿庆堂后来居上,没几年工夫生意就超过了陆杏桥的永乐堂。这天早上,鸿庆堂班主杨仰洲刚沏好一壶茶,就听院门外传来一声三哥。杨仰洲在家排行老三,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喊他三哥。杨仰洲放下茶壶抬头观看,只见那人已经走进了院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永乐堂的班主陆云天。
见陆云天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杨仰洲给他倒了杯茶,说:老弟,先喝口茶,有事慢慢说。
陆云天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顾不上喝茶,很为难地开口道:三哥,这事我实在不好开口啊
原来,当初周墅镇上只有永乐堂一家堂名班子,班内的师傅做事懒散,不学无术,自从杨仰洲成立了鸿庆堂,师傅们个个技艺精湛,肯学肯做。两家一比较,永乐堂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生意一少,师傅们都另寻出路,现在永乐堂只剩下六七个恐怖有声鬼故事喜马拉雅师傅勉强维持生意。但做一堂标准的堂名最少得八个师傅,所以,一旦陆云天接到大生意,就要来鸿庆堂向杨仰洲借人
听说要借人,杨仰洲哈哈笑道:云天老弟,你真会开玩笑,你到我这儿借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啥不好开口的。
这次不比以往。陆云天试探着说,这次客户指名道姓要你家老二出场
杨家有两个儿子,老大叫杨一平,老二叫杨一鸣。杨一鸣自小聪明好学,长大后不仅能书会画,能吹会唱,还擅长医术。杨一鸣还练就了一套吹唢呐的绝技,别人都在野外练习吹唢呐,而他却关在房里,把唢呐口塞进甏嘴儿里练,几年下来,已练就了很深的内力。不久前,杨一鸣去太仓双凤镇做生意,和当地一个名叫蒋虎的年轻鼓手相遇。蒋虎长得五大三粗,自以为力气大,就故意找茬说非要和杨一鸣比试一番。不料杨一鸣不急不火,气运丹田,竟然一连吹坏了好几支唢呐。蒋虎哪见过这阵势,憋着一口气硬撑着,结果当场倒地口吐鲜血。幸亏杨一鸣及时救了他,蒋虎才捡回一条命。
平时陆云天来借人从来不点名,今天竟然非要老二出场,杨仰洲疑惑地注视着陆云天,陆云天神色尴尬地回道:三哥,我实不相瞒,就直说了吧。这次想请老二的正是蒋家。那次,蒋虎和老二比试伤了元气,最终还是不治而亡。所以蒋家提出两个条件,要么让老二去为蒋虎吹上三天道场,要么就把蒋虎的棺材抬到鸿庆堂来
岂有此理!杨一鸣是杨仰洲的心头肉,平时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他,听说蒋家要老二去吹三天道场,心里的火苗立时冒了起来,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俗话说,愿赌服输,他蒋家竟然耍起无赖。他的两个条件我一个都不答应
三哥,你听我说,蒋家的要求是过分,我当时听了也很生气,可我听说蒋家有后台,他家跟知县老爷是远房亲戚
我人正不怕影子斜,有本事他就去县衙告我!
爹,陆叔说得不错,我愿意去蒋家走一趟。这时,门外走进一位年轻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陆云天一看,赶紧迎上去奉承道:大侄子,你真是深明大义啊!
来人正是杨一鸣,他告诉父亲,蒋虎家境贫困,夫妻二人带着两个孩子,平时就靠蒋虎做鼓手维持生计,现在蒋虎死了,家里拿不出钱请人做道场,所以他去给蒋虎吹上三天也是应该的。
是啊,蒋虎虽然是咎由自取,但那事毕竟和一鸣也有瓜葛,杨仰洲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杨一鸣随陆云天连夜来到了蒋家,刚走进灵堂就觉得气氛不对,灵堂内冷冷清清没一个人,连蒋虎的老婆也不在。杨一鸣刚想发问,陆云天忙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大侄子,别急,先在这儿等等再说,要不你去那边看看?
原来蒋虎一死,他老婆也病倒了,已有好几天水米不进,所以陆云天想让杨一鸣去给蒋虎的老婆诊诊脉。
蒋虎的老婆长得圆滚滚像只甏似的,人送外号十三香,现在躺在床上,浑身一个劲地哆嗦,看上去病情还很重。杨一鸣进了屋,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房间里连一只凳子都没有。看病要紧,他顾不上细想,就坐在床沿上为蒋虎老婆诊脉。可手刚搭在十三香的脉门上,她忽然坐起来一把抱住杨一鸣,嘴里还大呼:快来人啊!杨一鸣调戏我,我不活啦
这一喊,把杨一鸣的脸都吓白了,他赶紧回头叫陆云天,陆云天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就在这时,门外冲进来两个人,前边一个怒气冲冲破口大骂:杨一鸣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跟在后边的那人急得大叫:一鸣快跑
这时杨一鸣才看清,冲在前边的那人是蒋虎,在后边追蒋虎的是陆云天。蒋虎将杨一鸣堵在屋里,见杨一鸣惊讶不已的样子,蒋虎得意地冷笑了一声,他说那天他和杨一鸣比试吐了血,他心里很奇怪,自己怎么这样弱不禁风?后来找郎中看,才晓得自己是中了毒。得知老公中了毒,十三香才想起,说杨一鸣早就对她有非分之想,看来这次比试杨一鸣早有预谋,是他提前在蒋虎的唢呐上做了手脚。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今晚蒋虎才装死设了这个局。
现在捉-在床,杨一鸣是百口莫辩,蒋虎拿了把菜刀要和杨一鸣拼命,陆云天赶紧上前调和,蒋虎才松了口,让杨一鸣写下保证书,退出堂名界,并赔偿十两白银,要不然他就把这事公布于众
这么一折腾,杨一鸣倒冷静了许多,想想自己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他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人的事,凭什么叫我写保证书?你们这是血口喷人,大不了咱们上公堂说理去。
一听这话,站在旁边的陆云天急得直喊:公堂去不得呀,千万
为啥去不得?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喝问,把陆云天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竟然是杨仰洲带着家人走了进来。刚才在杨家,杨仰洲就觉得陆云天有点反常,于是他多了个心眼,派小徒弟暗中一路跟踪,结果杨一鸣真的出事了。
现在见杨仰洲亲自来了,陆云天上前讨好地说:三哥,刚才老二被人捉-在床,如果到了公堂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知,杨仰洲并不理会,摇摇头说:我看这事只有到公堂才能说清楚。
见杨仰洲不肯让步,蒋虎夫妻只好和大家一起来到县衙。可此时朱知县早就睡下了,他下令把杨一鸣先关在大牢等天明后再审。
第二天两家对簿公堂,当衙役从牢里将杨一鸣带到堂上,朱知县觉得很眼熟,叫杨一鸣抬起头来,再仔细一看,惊得差点摔倒。下面跪着的根本不是杨一鸣,而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朱小环。
朱知县四十岁时,老婆才给他生了个女儿,取名叫朱小环。两口子视这个宝贝女儿如掌上明珠,所以平时非常宠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等女儿小环稍稍懂事,就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当初读私塾时,朱小环就和杨一鸣是好朋友,如今杨一鸣成了堂名界的明星,朱小环一直是他的忠实粉丝。昨天晚上,当朱小环听说杨一鸣被关起来了,就乘狱卒睡着时和杨一鸣掉了包。
这下,朱知县真的动怒了,他拉长脸骂道:朱小环,你好大胆子,杨一鸣下毒害人,调戏民妇,本县还没审,你竟敢把他放了说到这儿,朱知县觉得不妥,赶紧改口提醒道:朱小环,我知道你也是被挟持的,等本官抓住杨一鸣决不轻饶。
这时堂下的十三香尖声叫了起来:县太爷,杨一鸣就在这儿,被我抓住啦!大伙回头一看,只见杨一鸣正挤在人堆里看热闹,被十三香发现了。朱小环见状赶紧冲过去,拉开十三香问道:要说别的男人想调戏你我管不着,要是说杨一鸣对你有非分之想,那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十三香翻了翻白眼,厚颜无耻地说:我没有瞎说,昨天晚上就是他坐在我床上对我动手动脚的
听了这话,朱小环笑得眼泪都淌了出来最恐怖女生宿舍鬼故事短篇,她走到朱知县跟前,附耳轻声说了几句,顿时把朱知县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杨一鸣是个女孩子。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朱知县一拍桌子,指着杨仰洲喝问道:杨仰洲,你儿子不,杨一恐怖视频小短片鬼故事鸣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事儿说清楚,我立马就把你关起来。
站在一旁的杨仰洲吓得赶紧跪下,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只好原原本本说出了原委。
原来,杨一鸣并不是杨仰洲亲生的。
十八年前的一个晚上,杨仰洲外出教书回家,在经过村口的土地庙时发现了一个女婴,他借着月光一看,这孩子十分招人喜爱,他把孩子抱回了家,给女婴取名一鸣。女婴的右胳膊上有块胎记,胎记的形状特别像一个笑字,怕以后被人认出来,所以杨仰洲才一直把一鸣当作男孩养
这事太出人意料了,没等朱知县多问,蒋虎和十三香就跪在地上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了。
整个事件都是陆云天一手策划的。其实,陆云天表面上装作很敬重杨仰洲,心里却一直想搞垮鸿庆堂。陆云天知道,杨一鸣是鸿庆堂的台柱,只要把他搞臭了,鸿庆堂就兴旺不起来了。他答应蒋虎,只要搞垮鸿庆堂,便让蒋虎做永乐堂的台柱。那次蒋虎口吐鲜血,是他故意咬破舌尖
真相大白了,只见陆云天跌跌撞撞走到杨一鸣跟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一鸣啊,爸不是人,爸对不起你啊
原来杨一鸣是陆云天扔掉的,当年陆云天以测字为生,测字先生很忌讳笑字。说笑字上面是双竹头,在婚姻上容易出现二次之意,下面是个夭字,如果加上女字旁就是个妖字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人在做,天在看,最终还是搬起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