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导读:“晕轮效应”让我们容易把学霸、高学历等同于“好人”,但事实并非如此。从“好学生”到“好人” ,我们的教育还缺什么?——
短短一周之内,身处上海和波士顿的两位好学生制造的两起惨案在中-国和美--国引发了轩然大波:复旦黄洋投毒案,受害人的室友是高学历、尖子学校的研究生;与此同时今天CNN披露,波士顿--案的第二名嫌犯在学校“表现良好” “拿奖学金” “adorable kid” “passionate” “loving”。
看起来只需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从震惊中恢复的大众又会回到那个老套的问题上:为什么好学生并不总是“好人”?
那首先咱明确,孩子的好与坏由谁来教?是父母呢?邻居呢?还是老师呢?你可能会说了:“我X【喂冷静】当然是老师了,老师不教谁教啊,我们给学校教那么多钱,我们还上班,孩子难道还要我们教吗。”
好,就算是老师来教。有几个问题:
我们经常说张三是个好人,同时我们也可以说张三网球打得很好:这两个词里面,“好”人中的“好”,和我们说张三打网球打得很“好”,是不一样的。
所以这个词语有两个方面的性质:其一用来描述一个技能的擅长与否,其二意即道德上的好与坏。
我们一票网友通常认为,节操是一个物体 ,有或者没有,所以经常说“掉节操”、“拣节操”,而也有另一票网友比如Roger Straughan认为节操是一个技能:你可以练习,有经验值,升级。所以不是你有节操我没节操的问题,而是和打网球一样,你节操水平高我节操水平低的问题。
这不是一个概念游戏,我们到底是应该教节操(内容传授)呢?还是应该创造一些机会,比如在学校里面设置故意摔倒的老太太这种NPC,让路过的孩子们有机会锻炼一下发挥节操的精神呢(内容执行)?
这是第一个实际问题。
第二个问题:我们要教到一个什么程度?
首先我们来确定:什么是一个有节操的人。一个人可能看到一个萌妹子,特别想上去抱一下,捏一下。但是他没这么做,因为老师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于是他在表面上表现的很有节操,可是他在心里已经把妹子亲了几十遍了,节操掉一地。。
你觉得这个人有节操吗?
这是我们的第二个问题:什么算是有节操?很多学者指出,道德情操在不同的阶段发展为不同的模式:
1、首先这个人要有一个有节操的心灵:他在认知一个事物的时候需要有节操的去认知(所以他看到萌妹子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如此佳人丽质,心悦君兮君不知。而不是:卧槽好萌。。。。(⊙v⊙)
2、由这个心灵带来有节操的决定:和妹子握手(而不是我决定要抱住\捏)
3、由这个有节操的决定带来有节操的表现:最终和妹子握手了(我捏了【?】)
所以这三个环节,大家可以看到,这个人最终在妹子面前表现了一个君子的风度,很大方得体的介绍了自己。可是他心里是极为猥琐的。这也就涉及到我们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扔给学校:我们教孩子的道德情操,做一个好人,要教到什么地步?是1-2-3都要保证吗?还是只保证1、2?还是只保证3?
显然,复旦大学的学生少不了在1、2的教育(从小学到大学的思想品德和政治都是在保证1、2),美--国波士顿的好学生应该也有很多1、2的教育。
但是针对心灵、决定(1、2)的教育,我们承认,并不能保证行为(3)。
同样为了升官发财而捐款捞政绩的人,就是只有好的行为(3),却没有对慈善正确的认识和动机(1、2),你觉得他们是好人吗?没人否认他们的行为带来了好的结果,却有很多人对他们的行为不齿。
你说,我们不求那么多,只有好的行为就够了,这样社会不就和谐多了吗?所以我们不求1、2,只保证3就行了。
很遗憾,教育的职责不是“保证“。教育的职责只是更好的帮助学生去理解自己的选择:我为什么会这样做。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方法能保证一个人的行为,次次不出差错:洗脑。【参见大英百科全书-朝鲜【你够了
我们需要理解,再完美的道德教育,把大道理说尽了,我们的教育最终无法剥夺一个人作为一个人的最基础权利:选择的权利。一个人,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始终有能力去做出一个理性的选择,他要做什么,在一个特定的路口,决定自己做A还是做B。有选择,就意味着有人会选A,有人会选B。
这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一个系统,可以确保一个人在面对好与坏的时候,总是选择做“好人”。
退一万步讲,假设豆老师给你一个学校,可以确保一个100%的结局,所有人在面对A和B的时候,都会选A。那你告诉豆老师,这个学校的教育,是教育呢?还是洗脑呢?
危险的是,江山轮流坐,明天到我家。一个能够达成让人100%选A的教育系统,其危险之处恰恰在于,如果日后有危险人物当权,这个系统可以被轻易地篡改,培养下一代公民100%选B。一个100%的人都选择谴责谋SHA犯的人,也可以在换一套教科书之后,在同一套体制的培训下,100%的人都去谴责被害者:机制是一样的,需要的只是调换内容,和时间。
Roger Straughan说 “教育的结果越却确定,这模式就越难被称之为教育”。教育和洗脑的区别,就在于教育从不确保一个答案的出现,而是教给学生选择的权利。既然有真正的选择,就总会有人去选择做坏人。这是任何好的教育都无法避免的特征。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我们有没有成功的道德教育模式?
道德教育基本只有两种模式:
一种叫做“价值辩论课堂”,广泛见于北美(加拿大、美--国的中学中):老师在课堂上抛给大家一个道德问题(堕胎道德吗?),学生们自行辩论。老师不做主张,只评论学生们的论据的不足和好的地方。
一派教育学家对此表示十分乐观。教育学家Hare曾说:“让孩子们学会辩论吧!不用担心内容,一旦他们掌握了道德辩论的逻辑和原则,正确的内容自然会浮现。”
真的吗?然而这种教育方法的危险性正在于,老师不去参与,允许各种观点横行并辩护自己。学生继而觉得“世界上没有对与错,完全看我怎么说”许多基本权利的条款被否定:既然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就连“自由”、“男女平等”、“战俘不受迫害”也变得可以讨论。
与之相对的就是“价值传递课堂”:老师有一套固定的“好”的价值(助人为乐、邻里和睦、尊重女权、男女平等),上课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东西灌输给孩子们。
这种教育方法的危险在于:谁来判定什么是“好”与“坏”,一个在中-国道德价值体系里面培养出来的孩子,只需要看一眼--右翼的历史教科书,就知道原来“好”的事情在不同的国家,可以差这么远。黑的好与白的好,完全可以对立。
总有一天,一个人可以利用这种系统掌握“好”与“坏”的立论,通过教育系统传播,广泛传播一个民族的劣根性,继而让别人为他心甘情愿去屠SHA六百万人。我们的历史,难道没见过这样的惨剧吗?
豆老师还有论文要写,最后引用一句萨特的话作为结尾吧:
“我们站在一片各种价值的王国中,身后没有、身前也没有,那些可以让我们恐慌时依靠的原则们。我们只剩下我们自己,赤身裸体,没有任何帮助和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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