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夏天那年我14岁,小学暑假接近尾声,初中开学在即。因为身在农村家庭,条件比较困难,双亲为了我的学费操碎了心。然而生活却不尽人意,父亲因工作抱伤在身,短期不能自理,母亲则需寸步不离贴身照料。学费的事仍然没有着落,那天早上母亲含着泪对我说,再困难书也一定得读!没有办法,你得自己去向姨妈借。还说因为父亲的事她走不开身,嘱咐我要跟姨妈说明家里的情况她会借的。
那天我兜里揣着母亲给的一把二十多元的零碎钱,踏上为了求学的借钱路上。一路上委屈的苦泪流进鼻腔通过喉头滴在心里,泪水流过的痕迹,留下了苦涩的滋味,苦得喉头不听使唤地抽泣、哽咽,然后就在车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那中年女乘务员把我拍醒告诉我到站了,因为上车买票时我让她到这地提醒我。
我下了车,车又开走了,绝尘而去。我看到那即熟悉又陌生的候车亭,红砖红瓦的候车亭,沧桑破旧,不知多历经少年的风吹日晒,使它斑驳了岁月的痕迹。七八岁的时候,母亲带我来过一次姨妈家,现在的记忆从新清晰起来,从候车亭旁边那条小黄土路,要走上两公里,然后再经过一个大水库才到达目的地。赶到姨妈家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姨妈姨夫很是热情,一番客套后我说明来意,和家里情况,姨夫听后叹了口气拍了拍我肩膀说;好孩子什么都别说了我们都懂,天大的事也要坐下来吃了饭再说。是啊!管它那么多吃饭再讲。
姨妈附和着说。饭后他们让我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拿钱给我回去。于是就跟大我几岁的表哥睡一个房间,那间单独的瓦房距离主房的院子比较远,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赶了一天路旅途劳累,我早早就睡了。睡到半夜雷雨交加,朦胧中,我被雷声惊醒感觉有点冷,下意识扯过被褥盖在身上,就在这时闪电猛烈闪了几下,借着闪电的亮光,隔着蚊帐我看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浑身湿漉漉的只穿着一条短裤,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我看,苍白的脸上还流着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这时我感觉到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张嘴大叫却听不到自己的叫喊,当时雷声大作把我的声音掩盖了。接着再一个闪电,蚊帐外什么也没有!
表哥也醒了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做噩梦了。但我知道那不是梦!因为受到惊吓那一晚醒来后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到天亮。回家以后跟母亲说这事时母亲说是姨丈的一个哥哥,小时候在水库里游泳溺水死了,捞起来时就是那个年纪,也是只穿着一条短裤。
作者寄语:这件事直到现在都忘不了!也是到目前为止,发生在自己身上,唯一件从没对别人说起的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