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与母亲的故事
兵进了门,又习惯地喊了一声:“报告!”
老人家的脸倏地向他转过来。老人家那双失明了的眼里,似乎顿时充满温柔的目光。
兵犹豫片刻,说:“娘,是我,您儿子。来接您回家!”
于是,坐在床上的老人家,向兵伸出了自己的双臂……
兵上前几步,单膝跪下……
老人家的双手捧住了兵的脸。接着,摸向兵的肩,兵的帽子……
“儿呀,你衣肩上怎么没那章章了呢?你帽子上怎么没那五角星星了呢?”
“娘,儿复员了!”
“那,你以后就可以整天和娘在一路了?”
“对。儿以后就可以整天和娘在一路了!”
老人家便一会儿将兵的头紧紧搂在她怀里了!兵的眼刹那间湿了……
兵昨天已经去了百里外的农村,见到了老人家的儿媳。军嫂是个刚强的女子,正承担着丧夫的悲痛在秋收。闺女(daughter)才9岁,上小学二年级。军嫂对兵说,一忙过秋收,她就会将老人家接返来的。
兵事先问:“另转一家托老院行不行呢?”
军嫂说她四处联系过,本县另有另外一家托老院,但收费太高,丈夫那笔抚恤金支付不了几年啊。转到外县的托老院去,就没法常常去看望老人家了……
军嫂说着说着,落泪了。
兵望着才三十几岁的军嫂,想到了她以后的人生。于是一个决定在心中敲定。他要替军嫂和部队将一位牺牲了的军人的老母亲赡养起来!兵骗军嫂说,他临行前,部队指示他,务必负责将老人家转到另一个省的托老院去。说那儿条件可好啦。而且是部队的转业干部在那儿当院长,老人家不会受委屈。军嫂哭了,说她怎么能舍得老人家离她那么远呢?兵就婉言劝军嫂想开点儿。说若辜负了部队的妥善安排也不好啊。军嫂却说,老人家晕车。兵说:“那我用小车推她老人家!”
托老院替兵买了一辆崭新的三轮平板车。装了个美观的遮篷,做了一个分格儿的箱子,里边可以装食物、矿泉水、,连修车的工具和汽筒都替兵备齐了。
兵很感动。
老人家一坐上那辆车就笑得合不拢嘴,孩子似的嚷着:“回家喽,我要回家喽!是我当兵的儿子来接我回家的!”
兵见老人家高兴,自己也高兴,也笑。兵大声说:“娘,坐稳!咱娘俩上路啦!”
在托老院的人们的目送下,那辆崭新又美观的三轮平板车逐步远去。兵将他们面临的难题减缓了。兵将他自己那张实实在在憨敦朴厚的脸印在他们的影象中了。他们从心里里祝福“母子”二人一路平安!
那辆崭新又美观的三轮平板车,在秋高气爽的时节,在斑斓似锦的北方大地上,在由北向南的险些天天骄阳普照的公路上,如一辆旅行旅游车一样,按兵心里的计程表接近着兵的故乡。
兵一路对娘讲着自己看到的景色;偶尔也“引吭高歌”。兵唱得最熟的是《九月九的酒》:……九月九,重聚首,美酒浇心头,醉倒在家门口……
路上,“娘”丢过一次:那是在与故乡的省份相邻的一个省份的地界内发生的事。傍晚,在公路旁的一家小饭馆前,兵碰到了几个匪徒--、欺辱一名妇女。兵当然没有作壁上观。匪徒受到了兵凛然正气的威胁,跑了。但兵的后脑上挨了重重的一击,昏了已往……
兵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县城的医院里。“我怎么会在这儿呢?”护士说:“你是作壁上观的英雄呀。在你苏醒不醒的时候,我们县里的领导都来看过你啦!……”
“那……我娘呢?……”“你娘?……”“我在这儿几天了?”“没多久,才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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