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5月,在敦刻尔克大撤退中,年轻的格里斯雷不幸沦为德军俘虏。10周后他和其他战俘步行穿过法国、比利时、荷兰,在卢森堡克莱沃被押上火车,在拥挤的车厢中度过了3天难熬时光。
这是一段非人的旅程,许多战俘因受伤、体力透支和营养不良失去生命。幸运的是,格里斯雷最终熬到了他战俘生涯的第一座营地位于波兰波斯南的斯塔拉格战俘营第八堡。
这座战俘营的条件非常艰苦,格里斯雷和同伴不得不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使用的马厩里,忍受老鼠、蟑螂、跳蚤甚至蛆虫的骚扰。营地管理人员知晓格里斯雷入伍前在理发店干过,让他担任营地理发师。
当时,战俘每天的饮食只有白菜汤,还得忍受党卫军的无故殴打。有一次,由于理发时对党卫军军官言语不敬,格里斯雷遭暴打,差点丧命。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一个瑞士检查团的到来。一名战俘不顾自身安危,揭露了他们在营地里遭受的种种非人待遇。随后,第八堡被关闭,格里斯雷来到第二座营地位于西里西亚的一座大理石采石场。
在这里,生活条件得到改善,有热水、更多的食物和更好的床铺,不用忍受党卫军的baoli,但仍需每天工作10小时。
正是在采石场,格里斯雷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她名叫罗莎,是当地一位采石场老板的女儿,17岁,给德国人当翻译。格里斯雷后来回忆说,他与罗莎一见钟情,互生好感。一场大冒险随之开始。
为爱越狱200次
在随后的数周里,格里斯雷和罗莎在营地看守的眼皮底下频频约会。然而,在双方爱意逐渐升温之时,坏消息传来,格里斯雷需要再次转换营地,前往大约60公里以外的弗雷瓦道。
为了见自己的爱人,格里斯雷做出了疯狂的决定:越狱。
弗雷瓦道战俘营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周围除德国外,基本都是德军占领的国家,最近的中立国瑞典也在600公里开外。在营地看守看来,战俘逃跑无异于自SHA,因此戒备并不严。
格里斯雷发现,短暂的缺勤并不会引起看守的注意。他通过来营地理发的人接收关于罗莎的信息。在她来到战俘营附近从事翻译工作时,他便借着夜色掩护,爬过铁丝网,逃出营地与她约会。
因周围都是德占区,每次约会后他只得返回营地,总共越狱大约200次。
罗莎在与格里斯雷约会时,时常会给他带去一些食品和广播配件。正是这些配件确保了战俘营里3000名战俘能够收听英国广播公司的节目,获知二战战事的最新进展。
罗莎一直向德军隐瞒着自己的犹太人身份,一旦与格里斯雷的恋情曝光,她和家庭可能有灭顶之灾。
如果罗莎和我被抓住,我可能被拷问,也有可能被--。格里斯雷后来说,她和她的家庭会被一查到底,所有人或许会被--。这是她为我们能够在一起而承担的风险。她对我而言非常特别。
两人最后一次约会时,格里斯雷让罗莎在战争结束后去别处定居,原因是到时候她会被当成德国人,安全得不到保障。他把自己父母的通信地址给了罗莎,让她安顿下来以后告诉自己她的住处。他当时承诺,无论如何,总有一天他会写一本书,告诉全世界她的善行和他俩的爱情。
其实,格里斯雷的勇敢不仅仅表现在为爱越狱上。有这样一张二战老照片:一名半裸上身的战俘正在向纳粹党卫军头目海因里希希姆莱抗议着什么。这名战俘就是格里斯雷。他后来回忆,自己当时并不知道这名军官就是希姆莱,但他确定那人应该是一名高级军官。格里斯雷说,他当时脱下上衣,让希姆莱看看自己是多么瘦削,希望改善战俘营的伙食。
不完美的结局
1945年5月24日,随着德军的溃败,格里斯雷重获自由。
返回英国后,格里斯雷盼来了罗莎的信件。她当时身处德国一处美军基地,自称受到良好照顾。格里斯雷为罗莎作证,称她在二战期间帮助过同盟国的士兵,使她在美--国人那里获得了一份不错的翻译工作。
两人的通信当年12月中止。此后,格里斯雷多次尝试与罗莎联系,均没有获得回音。一年后,他收到一封陌生人的来信,陌生人自称是罗莎的好友。信中说,罗莎在分娩时去世,孩子也未能幸存。格里斯雷说,他永远无法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孩子。
2008年4月,格里斯雷遇到了作家肯斯科特,他终于可以兑现对罗莎的承诺,把他们之间的经历和爱情公之于众。
斯科特说,格里斯雷当时已经患有非常严重的关节炎,自己所能做的只是成为格里斯雷的手指,代替他写出自传《鸟是否仍在地狱里唱歌》。
这本书2008年年底出版,《碟中谍3》的制片人斯特拉顿利奥波德将把格里斯雷和罗莎的爱情故事搬上银幕。
遗憾的是,格里斯雷无法看到这部电影上映。2010年2月,他在睡梦中安然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