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地头,张半癫看着自己押送的赈济黄河灾民的五十万两白银,在他及一众狭义之士的护卫,下历尽劫难终于安全运到目的地后,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当他看到赈灾都督使刘云汉带着一队官兵在中灾民的簇拥下迎来的时候,更是一阵欣慰,不自觉地眼泪滑眶而出。
江湖中人向来过的都是刀头舐血的生活,宁可流汗流血也从不流泪,更何况像张半癫这样的汉子。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张半癫已经将要押送的灾银安然运抵,又何来伤心事呢.......张半癫,原名张半点,只因他行事癫狂,不循正理,故而江湖中人多称其张疯子而不名,他却丝毫不以为忤,索性将点也改成了癫,然而他的行事却也着实癫的可以。他曾不忍见崆峒、峨嵋弟子无缘毒打一乞丐,愤然出手,得罪了崆峒、峨嵋掌门;他也曾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被武当大弟子侮辱的农妇,独闯武当山,力擒武当大弟子,在武当掌门天怒真人面前痛斥其教徒不严,并当众削去那弟子双臂后,闯出重围,飘然而去,使得天怒大怒,誓血此辱;他更曾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老丈,夜闯当朝宰相李天忠府第,将他那个横行街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义子花花太岁李苟生分尸八段,令的把持朝政专权一时的李天忠大怒后密下绝SHA令,令各州府县全力阻SHA张半癫。然而,就在这样的状态下,三个月前,当朝廷为了选拔护送赈济灾银的总镖头时,张半癫在崆峒、峨嵋的追SHA,武当弟子的寻衅,各地官府的追缉阻SHA中,悠然出现在选拔大会会场,并以一柄借自孩童手中的木刀力战京师四大高手,重创大内双英,挫南七北六十三省总镖局副总镖头,克坐享其成朱端峰,一举夺得此趟镖的总镖头之职。对此,江湖中人议论纷纷,侠义之士赞其为国为民,大侠也;私心之辈斥其巴结官府,甘为鹰犬,败类也;迂腐之人则谓之既癫且狂,疯子也。总之,沸沸扬扬,却也是传遍了江湖。当然也惹得一些贼寇匪类,各个大小山寨头目蠢蠢欲动,欲劫此镖而后快。好在江湖中不乏侠义之士,我自横刀向天笑、心有灵犀王志伟、诙谐老人张梁、花落归根刘易守、陆地飞仙齐飞鹏、东海龙王郝而国等人闻讯后纷纷前来,协助张半癫押送灾银。冷水河边,一行人骤然遇伏,乃是崆峒、峨嵋精锐好手一十八人,因张半癫之事而迁怒于此趟镖银,欲夺镖SHA张半癫,我自横刀向天笑二话不说,拔出我自横刀奋身扑上,掩护众人押车前行,结果毙敌十二人,伤四人,喝退二人后因颈部中剑,不支落水,溺毙。落魂涧独木桥头,武当弟子受其师兄挑唆,设伏欲阻众人前行,陆地飞仙齐飞鹏仗其一身卓绝轻功飞掠过桥,力搏武当弟子,击SHA七人,迫二人落崖,使银车顺利过桥,而他却因力竭不慎失足跌落山谷而亡。青云寨四寨主率众喽罗阻路,心有灵犀王志伟力毙四大寨主,以心有灵犀内功心法吓退众喽罗,自己因力拼时内伤发作,伤重不治而殁。黄马川五毒帮副帮主鞭剑毒王高添火因图谋官银欲以计毒SHA押银众人,花落归根刘易守不慎中其所下剧毒,但却在临死前奋起一击,以花落归根大法崩高添火骸骨鞭,折其银夏剑,断其四肢裂其内脏,与之同归于尽。枫叶林,幽云十二蜂觊觎灾银,诙谐老人张梁以一手诙谐剑二十三式力敌十二蜂,逼之从此退隐江湖,,然而,张梁却因年迈,于当夜油尽灯枯而逝。黄河渡口,水路七十二寨头目高小虾妄图染指镖银,东海龙王郝而国入水与之力战,遂毙高小虾,却终因双拳难敌四手,被其手下喽罗一拥而上,死于水中。他们在临死前都曾正而重之嘱咐张半癫,一定要把灾银完完整整得送到灾民手中。如今灾银已到,心愿已了,念及他们,张半癫又怎能不伤心,落泪呢........一番官场应景的寒暄,刘云汉与张半癫一齐来至银车前。这已是最后一道程序了,交接后张半癫就算是正式完成了此行,也完成了那些侠士的最后心愿了。看着刘云汉伸手揭下封条,张半癫心中不禁又想起了向天笑、齐飞鹏这些好汉、豪杰,心中默祷着,等此间事了我定当江你们的事迹,你们的名字永远的记录下来,传颂下去,让你们的名字永远不朽。就在他正默默祷告之时,耳畔却传来一阵愤怒的呼声,张半癫初时还以为有人欲要趁乱哄抢灾银,但是,当他看到刘云汉惨白的面孔直楞的望着银箱时,一个不祥的念头,蓦的晃过他的脑际,目光及处,果然,这些押送了一路的银子原来却是一块块毫无用处的碎石。张半癫眼前一黑,差点栽于地上,他强恃内力,镇定心神,但毕竟气恼攻心,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盼了多日的灾民本以为能靠着这车上的银两改善下生活的人们又怎见得这种情况,本就饿红了眼的灾民们骤见希望落空更是群情激愤。人群中一人蓦地大呼了声:这些赃官王八蛋,把给咱们的钱都换成石头了,打死这些狗娘养的。声音尖细。张半癫听了此声却是浑身一颤,目光向那人往去,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虽然衣着破烂却也与身旁面黄肌瘦的灾民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半癫目光如电。那人见他望来,浑身一颤,将头上的破帽遮了脸,急急得混出了人群。张半癫此时却如疯了般,浑身颤抖,双手不住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头发,以头撞地,嘴里喃喃地几个字我害了你们啊愤怒的人群是不可抵挡的,如潮水般淹没了刘云汉,淹没了张半癫,也淹没了那队官兵。面对着这群激愤的灾民张半癫、刘云汉、官兵们又怎忍拔刀?!五天后,李天忠德相府里凑凑跑进一人,一副总管打扮,白白胖胖的脸上大滴的汗水滴在地上也顾不得擦,进到书房,稍微平息了下,他就趴到李天忠耳边,嘀咕着,隐约可辨张半癫银子死了李天忠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一挥手打发了那人,背负手踱至窗前,面朝黄河方向李天忠朗声大笑,笑毕方才自语道哼,张半癫,SHA了我干儿子的事岂可善罢甘休,你以为皇帝钦点的护银镖头就没人敢动你了么,你当镖头哼哼,还不是我的大力保举,你以为就凭的你的功夫,就能当上总镖头了,那还不是老夫的一句话。你功夫好,武当,峨嵋都难奈你何,还不是一样栽在老夫手上,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的自命侠义之心,哈哈,让那些刁民SHA你,哈哈,我看你的功夫还能怎么施展。不过老夫还是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老夫的南山别苑又怎会这么早就完工了阿,哈哈他实在是太得意了,以致连窗口的一条人影闪过都未曾发觉。第二天清晨,相府门前路过的人,突然听到了一阵尖叫之声,接着一阵慌乱之后,相府里又传出了阵阵哭声,出入的仆人丫环各个神情惊惶。有好事之徒,拉住了几个奴仆打听出了什么事,却得到了几个不同的答案。有的说相爷被人夜半割去了头颅;有的说相爷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已然疯癫;还有的说,相爷被人点了穴道,目前只是一个只能喘气的活--了。但,每个人都说,相爷的书房墙壁上红红的大字留了一句诗:人生自古谁无死,为国为民方是真。